“人生到处知何似,应似飞鸿踏雪泥。”
这句诗出自苏轼写给弟弟苏辙的一首诗,承载着他对人生无常的深刻感慨。苏轼一生才华横溢,留下无数诗文,其中与弟弟相关的作品就超过百首。
而他的弟弟苏辙,也绝非普通人物,他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唐宋八大家之一。
近年来,随着互联网的普及,这对兄弟的故事被广泛传播,苏辙的生平逐渐为大众所熟知。网络上甚至流行起一个趣味梗:“求苏轼同款弟弟!”
相比起颠沛流离、屡遭贬谪的苏轼,苏辙的人生更像是一出反复上演的戏码。
展开剩余92%哥哥犯错,弟弟站出来救;哥哥再犯错,弟弟拼命升官,再次施以援手。
若说苏轼的人生可以概括为“吃货”“文豪”“贬官”,那么苏辙的故事则可用“升官”“干事”“救哥哥”来形容。
今天,就让我们走近这对史上最“靠谱”的兄弟,了解一下苏辙如何在仕途上披荆斩棘,为哥哥撑起一片天。
传统印象里,我们常觉得苏轼总是在惹麻烦,苏辙则忙着善后补漏,但其实刚入仕途时,作为哥哥的苏轼也是很给力的。
苏轼是苏家兄弟中最早成名的人。
《少年包青天》中那个才华横溢的举人,甚至免除礼部殿试直接入朝为官,正是苏轼的原型。
他早年凭借一篇名为《刑赏忠厚之至论》的文章震惊京城,连唐宋八大家中的欧阳修都特意登门拜访。
凭借才气,苏轼顺利踏入官场,成为一名官员。
与此同时,他的弟弟苏辙还在备战殿试,起步远不及哥哥顺利。
当时宋仁宗年事已高,政务疲惫,苏辙在殿试上直言不讳,激烈批评朝政得失,言辞犀利,令考官们难以定夺。
他提交的《御试制科策》直指四点:一是仁宗失去初执政时的锐气;二是皇帝沉迷女色,怠于政事;三是指责国库空虚,挥霍无度;四是质疑庆历新政效果远不及预期。
科考官从未见过如此尖锐的文章,结果引发巨大争议:司马光将他评为第三等,而胡宿则不同意。
经过商议,苏辙被降为第四等,蔡襄则为他力保。
考官们意见难以统一,消息最终传到皇帝宋仁宗耳中。皇帝态度矛盾:认为此人不能不用,但也不能重用。
在表面上,宋仁宗夸赞苏辙的文章文采出众,暗地里却对他和哥哥苏轼都心生嫌隙。
由此可见,苏辙的仕途起点堪称地狱级别的困难。
宋仁宗只给苏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职位,苏辙看清皇帝的为人,认为此君不值得效忠,最终以照顾父亲为由拒绝赴任。
而苏轼对弟弟直言不讳的性格十分赞赏。面对他人对苏辙的苛责,苏轼始终站在弟弟这边,给予支持与鼓励。
1066年,父亲苏洵去世,兄弟二人按规矩扶柩归乡,守孝三年。
三年后回到京城,早已是今非昔比。
神宗二年,朝野掀起王安石变法浪潮。
虽说王安石变法从历史宏观角度看,的确有助于扭转宋朝积贫积弱局面,但就当时国情而言,许多政策过于理想化,难以落地。
变法初期,新党抱着振兴朝政的理想,晚期却变味,变成了新党打压旧党的工具。
他们以各种借口排挤异己,首当其冲的便是苏轼的良师欧阳修。
苏轼对变法新党极为不满,欧阳修遭贬使他愤怒至极。
变法不但没改善宋朝弊病,反而激化内部矛盾,成为新党整肃政敌的利器。
忍无可忍的苏轼公开上书批评变法弊端,并揭露新党假公济私,引起王安石反感。
但当时苏轼声名显赫,不易被动摇。
新党暗中搜集苏轼言论,刻意曲解,上报皇帝。
苏轼愤怒之余,自愿出京任职。
首轮与新党的对决以失败告终。
苏轼被贬至苏州,过了段平静日子,游山玩水,留下名句“欲把西湖比西子,淡妆浓抹总相宜”。
被贬后无论职位高低,苏轼都兢兢业业,修桥铺路,抗洪救灾,兴修水利,惠及一方百姓。
然而好景不长,神宗再次受谗言蛊惑,将苏轼降至湖州。
苏轼写下《湖州谢上表》感恩皇恩,文中“知其愚不适时,难以追陪新进”一句被新党歪曲,指责他愚弄朝廷,怀有二心。
谣言四起,苏轼遭逮捕入狱,波及十数人,史称“乌台诗案”。
苏辙闻讯后急忙拜见皇帝,写下《为兄弑下狱上书》,愿以仕途换兄长一命。
皇帝不为所动,苏辙不甘心,四处奔走求援,结果反激怒宋神宗,被贬谪到更边远地区。
狱中苏轼感叹:“与君世世为兄弟,更结人间未了因。”
王安石虽与兄弟政见不同,却认可他们才华,甚至在被罢相后为苏轼求情。
太后也亲自出面,最终保住了苏轼性命。
这次事件让苏辙明白,只有拥有足够的权势,才能真正保护想保护的人。
从此,救哥哥成为他仕途上的最大动力。
苏辙因无法救哥哥而被贬,重新审视人生;而苏轼对罢黜则显得坦然自若。
再被贬的苏轼似乎看淡一切,迎来了他诗文的巅峰期。
与弟弟不同,苏轼被贬后生活悠闲,白天研究美食,夜晚吟诗作赋,过得自得其乐。
但这种宁静只维持到1085年。
宋哲宗继位,高太后垂帘听政,新党失去靠山,权势日衰,旧党重掌政权。
因反对新党且文采出众,苏家兄弟得以复出。
苏轼回京后想施展抱负,却见旧党腐败不堪,他既反感新党,也不愿与旧党同流合污。
他多次讽刺旧党,招致敌视,旧党私下上书诬陷,导致苏轼被两党视为异类。
新党说他是旧党派,旧党说他是新党派,苏轼成为朝中烫手山芋。
两党互相举报,皇帝怒而罢免苏轼官职。
苏轼重新归为平民,但这次弟弟终于能帮上忙。
苏轼生活清贫却乐善好施,湖州水患频繁,他决定助力解决,却缺钱难行。
苏辙毫不犹豫承担全部花费,拿出积蓄甚至变卖家产资助哥哥。
得益于迅速升官,苏辙俸禄逐渐补偿了为救哥哥所花的资金。
任右谏期间,苏辙上书请皇帝与太后调停朝堂党争,态度委婉动情,最终奏效。
深得皇帝信任,他升任户部侍郎。
任职期间,他不仅专注公务,依旧直言规劝,成为朝中难得的清流。
1092年,苏辙升为门下侍郎,官至副宰相。
升职后,他心怀感激,更加努力为民服务,首要心愿便是保住哥哥。
然而,哥哥闯祸速度远超他升官速度,苏轼再次遭贬。
被贬的苏轼生活清闲,有弟弟稳定资助,依旧诗酒自乐。
远在京城,政党斗争愈演愈烈,新党掌权,无法动苏辙,只能从苏轼下手。
苏轼写了几首针砭时弊的诗,被新党大作文章,皇帝下旨流放他到海南。
海南气候炎热,蛇鼠虫蚁遍地,医学不发达,当时几乎等同于死刑。
苏轼六十二岁高龄,被流放海南如同判死刑。
苏辙得知,急忙上书求情遭拒,又上书致仕希望陪同流放,仍未获准。
几次被拒,苏辙不再上书,深知激怒皇帝只会加重哥哥苦难。
苏轼流放途中,弟弟不断写信嘱托,沿途官员因苏辙影响照顾有加,苏轼未受多少折磨。
抵达海南,景象荒凉。
苏轼不怨天尤人,主动教导当地人开垦荒地,兴办学堂,教授识字,费用全部由苏辙承担。
有弟弟的护持,苏轼在海南生活算得上安逸,当地百姓对他敬重有加。
宋徽宗即位后,大赦天下,苏轼得以重返京城。
苏辙得知消息,欣喜若狂,自己清贫半生,最大的心愿就是哥哥安好。
有人好奇,苏辙官至宰相,为何依然清贫?
原因主要有两点:
一是苏轼常被贬谪于贫困之地,弟弟不得不一次次掏腰包帮忙。
二是苏辙有五个女儿,宋代嫁妆是女子在婆家地位的象征,他为她们耗费家产甚巨。
无论因何,苏辙花钱从不吝惜,甘之如饴。
兄弟二人以为还能重逢时,却传来噩耗——1101年,苏轼北归途中病逝。
向来乐观豁达的苏轼临终前唯有一大遗憾:未能再见弟弟一面。
“唯吾子由,自再贬及归,不及一见而诀,此痛难堪。”
苏辙难以承受哥哥离去的打击,遂上书致仕,从此隐居,不再涉足政坛。
平日康健的他因思念成疾,晚年常卧病榻。
1112年,苏辙辞世,临终嘱托希望葬于郏县小峨眉山苏轼墓旁,愿兄弟死后团聚。
外人看来,苏辙与苏轼的关系更像是“我和我的冤种哥哥”,弟弟反倒像个温暖靠谱的哥哥。
但世人未曾知晓,在苏辙眼里,苏轼永远是那个稳重慈爱的兄长。
史书对此兄弟的评价极高:“辙与兄进退出处,无不相同。患难之中,友爱弥笃,无少怨尤,近古罕见。”
相较于“兄弟阋墙”、“九子夺嫡”的家族纷争,苏轼和苏辙之间真挚赤诚的兄弟情更显珍贵。
表面看似理想主义哥哥配现实主义弟弟,实则二人本质无异。
苏辙并非逐利之人,仕途之路只是为了给哥哥带来安稳和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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